当死王也带来重生
——电影《杀死汝爱》小记
2017级 宋 歌
第一次看《杀死汝爱》,是在初三暑假。
空调吐着冷气,房门闭合将室外燥热尽数阻隔。我沉迷于与《哈利·波特》相关的一切,自然不会放过哈利的扮演者Daniel Radcliffe参演的《杀死汝爱》。
电影讲述了美国著名的“垮掉一代”在成长时期的故事——赫赫有名的哥伦比亚美少年杀人案。故事从艾伦金斯堡的视角展开,贯穿其个人的成长和“新世界”的兴亡。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家庭环境不算好,父母关系也并不和谐。她继承了母亲的疯狂,但在压抑的成长环境下被塑造成一个外表安分、骨子里狂野的男孩。在遇到他的“上帝”卢西安·卡尔后,卷发男孩开始了绚烂而糜败的生活。
在“上帝”的指引下,艾伦拥有了一台打字机,在图书馆里敲得啪啪作响,流泻一地文思;他和“上帝”在一间铺满印花壁纸的公寓里锤满一墙的破碎词组;褒着“上帝”披给他的大衣步入疯狂世界。
艾伦掩藏在被动和羞涩包装下的叛逆灵魂肆意生长——是卢西安替他揭下伪装。
从电影本身而言《杀死汝爱》在拍摄手法上,没有大的亮点,它在技巧方面并不能讨好观众。但它依然优秀,确切的说,“垮掉的一代”的故事本身就令人着迷。
好像所有关于“垮掉一代”的书籍和电影都巧合地雷同,诗歌、酒精、迷幻药、性、同性痴迷和昨天。没有未来,也没有“希望”。大多数时候他们仅仅是讨伐世界和热烈地犯罪。离经叛道、蔑视规则永远是他们的标签。
正如尼采所言:“人年轻时,无论崇拜还是鄙视,都缺乏分寸。”作为垮掉派的缪斯,金发少年卢西安·卡尔迷住了垮掉派几乎所有的领袖人物:写了《在路上》的杰克·凯鲁亚克,创作了《裸体午餐》的威廉·博罗斯,以及用一首《嚎叫》奠定了自己在垮掉派卓然地位的艾伦·金斯堡。
卢西安一直是被宠爱的那个人。他用香烟尽头的火点燃了作家和诗人们的眼睛,使他们生出写满惊雷的灵感,他是如此自然地从一个人逃到了美国人那里,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对她的倾慕,电影用三个镜头使卢西安在我心里画下色彩浓重的一笔:卢西安站在氤氲着安静空气的图书馆阅览桌上,灰蓝色的眼里盛着灼眼的光;他逆光卧在公寓沙发上抽烟,透过薄薄烟雾听艾伦对“新世界“的构想;他在监狱里扒着白漆标杆,铂金色短发一半暴露在阳光下,一般隐没在阴影里,他焦急地为自己的罪行申辩,哀求艾伦为他写辩证书。自卢西安跌落神坛,我陡然发觉,这个狂妄的青年不过是一个只会口头上花花的普通人。
“杀死汝爱”在电影里有两层含义,一是在文学上的内涵,二是对人物成长的意义。对诗歌创作而言:当你完成一部作品,你要删掉自己最得意的诗句,那是你最为自我陶醉的内容。但只有如此,你才可以防止诗歌沦为平庸。对影片中的艾伦来说,在被卢西安的无情刺伤后割舍掉对他的爱,就是对自己的解放和升华。对卢西安来说,杀死自己不敢承认又确实爱过的人,通过血腥手段割舍了自己的过去。青年们在徘徊和纠结中知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,什么是自己想要的,然后各奔前程。
在故事的最后,艾伦选择了写下罪恶事实而不是替所爱做出虚假的辩证。或许他明白了:他疯狂崇拜的卢西安并不是完美的。在“新世界”中卢西安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;但在爱情里,他只是一个幼稚自私、一味逃避的胆小鬼。对一样事物的爱,要么会成为自己的一部分,要么会毁了自己。对卢西安的爱,唯有奉上死亡,才会得到回应。
我很喜欢电影中的一段诗:
“又一个爱人奔向了苍穹
圆圆被打破
当死亡也带来了重生
就像所有的爱人和悲伤的人
我是个诗人”
“Darling,我们爱的人只有自己,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。”